第一五九章 认命
眼前的这一幕，是顾苒从未想过的。
她自嘲的笑着，眼睛里出现了瞬间的迷惘。
系统为什么要骗我？
它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？
眼看连祈又开始掐法诀，顾苒匆匆忙忙地从山洞中跑了出去。
饶是有珠子在身上，她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拉扯感从山洞中传来。
顾苒知道，连祈这是又在召唤她的魂魄了。
她一直跑出去很远，才停了下来。
此刻, 她的心情比刚才平静了许多，最起码能够和系统和平交流了。
她在神识中问道：“系统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要全部的真相，你必须一字不漏的告诉我，不然我会告诉连祈，你和我是异世界的存在，让他将我们彻底抹杀。”
顾苒冷着一张脸，威胁系统时，眼睛连眨都没有眨。
她明白系统不想在连祈面前暴露, 一定有目的，用这件事威胁系统，再合适不过。
良久，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电流声。
“呲啦——呲啦——”
与此同时，顾苒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神识中分离了出来。
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，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少年手一扬，身上的学生制服就幻化成了古代装束。
他的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，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见到顾苒，少年先是歉意的一笑，随后说道：“如你所见，我确实骗了你。”
“你的新身体并不是由我创造，而是雷灵派老祖用自己的肋骨和血液所创造。”
“十八年前，雷灵派老祖感觉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，他翻阅古籍，只寻得一个办法。”
“那便是像他这般修炼绝情道之人经历七情六欲，或许可窥得天机，从而飞升，所以……”
少年说到这儿的时候, 停顿了一下，抬头看了顾苒一眼，正要迟疑地继续往下说，顾苒便接过了话头：“所以他创造了我的肉身？我只是他感受七情六欲的一个工具人？”
看着顾苒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容，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，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心：“是的，他创造了你的肉身，并施了一个聚魂的法诀，而那时候你在异世界落水导致灵魂入体……”
“阴差阳错之下，你的灵魂进入了那还是婴儿的肉身之后，随后他将你放在了一处山林，恰好被一对外出游玩的夫妻捡到。”
听到这儿，顾苒的脸上多了几分了然的神情。
有很多不理解的事情，她通通都明白了。
“那对夫妻便是我的父母，是凤临国的皇室，所以四年前，凤临国被屠国之时，他才会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, 所以在门派时, 他才会多次救我，所以在云玑阁他才会将果子让给我，仅仅因为我是他创造出来的工具人……”
“无论他对我多好，都是这个原因……呵，修仙界还真是将无利不往的道理贯彻到底。”
说着，她噙着笑抬头盯向面前的少年，质问道：“那你呢？你又是什么东西？你的目的又是什么？”
直到此刻，顾苒才算真正地明白了杜诗话中的意思。
身处修仙界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，他们的出现都带有目的，他们的话都不能够相信。
包括系统。
漫天的魔气在两人头顶上漂浮，少年打了个响指，两人身周便立马升起一个透明护罩，将周围的魔气隔绝在外。
“我确实不是怜悯系统，而是某位创世大能的法宝，大能陨落之后，我逐渐生出意识。”
“在不知多少年的等待中，我推演出这方世界将会在近一百年内彻底毁灭，而能够拯救这方世界的便是雷灵派老祖连祈。”
“所以我的目的，是让你帮助他顺利飞升，至于你用怜悯值所兑换的修为则是我的能量，丹药之类的则是大能曾经遗留的东西。”
少年一边说，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去瞟顾苒的表情。
见她脸色实在不对劲，便抿着唇，不再继续往下说了。
半晌，顾苒才面无表情地问道：“你先前所说的bug也全都是假的，我见他身上有光，是因为我的肉体是他所创造，你可真是……装的一手好糊涂。”
少年低下头，往地上瞟了一眼，才看向顾苒：“是，为了不暴露，我只能装糊涂。”
“你今日身体上的异样同样和雷灵派老祖有关，你身体灵力滞涩，在他身体上的反应只会更严重。”
他说到这儿顿了顿，才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口吻继续说道：“顾苒，他的绝情道破了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顾苒的神色莫名：“我不知道，我也不想知道。”
刚才的那一刻，她突然觉得少年离自己很远，这一切都离自己很远。
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，是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，没有利用价值就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局外人。
“你们凭什么都来决定我的命运？如果不是你们，或许我现在仍在原来的世界活的好好的，我不想做什么救世主，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！”
顾苒有些崩溃，她没想到原来事实真相竟会是这个模样。
天空上的魔气越来越浓，周围魔物的低吼声也越来越近。
少年没有办法，只能再次打起感情牌:“顾苒，我也没有办法，这方世界不仅仅是我们所在的天启大陆，而是另外包含仙界，神界，现在天启大陆无人能飞升便是崩溃前兆，只有雷灵派老祖才能重新打通通道……”
“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……等你飞升仙界，有了足够多的修为，自然会有劈开空间的能力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便能去哪里。”
“顾苒，算我求你……求你救救这些无辜的人……虽然我骗了你，但还有那么多真心对你的人，你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你面前灰飞烟灭吗？”
少年的眼中带着恳求，他知道顾苒的心肠软，如果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，那自己当初也不会选上她。
她更不会因为救人而落水。
事情也确实不出少年所料。
顾苒盯着远处的黑色雾气，眼神一时没了焦距，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:“好，我认命。”
“你说吧，我要怎么做，才能够让他飞升。”
此时此刻，顾苒只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。
既然成仙后，就可以斩开空间，那她就算做出一些牺牲，也无所谓了。
少年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，他用双手抓住顾苒的肩膀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雷灵派老祖的修炼方法确实是有效的，他只有过了情劫，才能够突破绝情道的屏障，成功飞升。”
“你就是他成功飞升的关键，只要你在他的面前彻底魂飞魄散，让他彻底死心，他自然会迎来飞升雷劫。”
说这些时，少年的脸色严肃又认真。
但顾苒却有些怀疑他又在信口胡诌，自己怎么会是那人的情劫，他还真是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。
不过顾苒并没有提出质疑，现在的她只管照做就可以，不用也不愿理会后果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顾苒点了点头，随后说道：“对了，既然我复活并没有耗费你的能量，那你私吞我的那些怜悯值也该还给我了吧。”
“你将那些怜悯值全都转化为修为，我会当着他的面渡劫，继而魂飞魄散。”
她这样说也是想更快地提升自己的修为，更快地飞升仙界。
少年对她的这个办法表示认同，一挥手，便将怜悯值转换为修为，尽数传送给了顾苒。
她身上顿时闪过无数光芒，修为停在了渡劫巅峰。
紧接着，两人身周的透明屏障刹那间破碎。
顾苒则将自己手中的珠子收了起来。
一股极大的拉扯力，瞬间包裹了顾苒的身体。
少年看着她，本想说些什么，但他抿着嘴，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。
很快，顾苒就自山洞中醒了过来。
她睁开眼，连祈就坐在她的身旁，见她醒来，颓唐的脸色才终于缓和。
他的右手还覆在顾苒的手背上，见她看过来，不仅没有放开，反而握得更紧了。
他努力收起身旁混乱的冰灵气，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顾苒，似乎有话要说。
看到这副模样的连祈，顾苒的心当即咯噔一下，她从未见过他有这么多的情绪显现在脸上。
慌张，小心翼翼，懊恼……
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连祈的脸上交替呈现，现在的他哪里还像名门老祖，分明是一个爱而不得的苦命人。
顾苒怔愣了一瞬，随即反应过来，猛地从连祈的手心里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出来。
在这一刻，她就像是个生人勿近的大冰块，说出的话足够伤人心：“连祈，你做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给谁看，我的痛苦全都是拜你所赐。”
“呵，别以为你一次次地复活我，就会得到我的感激，你这样做，只会让我更加恨你，你就应该让我死在四年前的那个晚上，和我的父母死在一处，而不是做一个傀儡，做一个工具。”
“你这副受伤而深情的模样，还真是让人恶心。”
顾苒瞪着连祈，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，就冲出了山洞。
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气极其不稳定，每走一步，体内就如同刀割一般疼痛。
泥菩萨过江，自身都难保了，他还非要救我做什么……
走到洞口处，看着黑压压的天空，顾苒又想起了少年刚才说的话。
她知道连祈的痛楚，会比自己严重数百倍。
说到底，自己是让连祈飞升的工具，而连祈又何尝不是此方天道的工具呢？
他飞升的意义，也只是打通飞升通道，拯救这方世界。
听到身后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，顾苒才将自己混乱的思维团成一团，全都丢去了脑后。
她回头冷漠地看了连祈一眼，随后说道：“连祈，看来我才是近百年来飞升的第一人。”
她冷笑着，不等连祈上前阻止，便拿出赤红色的藤剑飞上半空中，指向了天空。
黑色的魔气中，立马有云层还是聚集。
闪电和雷声传遍了整个天启大陆。
也吸引了正持剑疯狂砍杀李秋月和许鹿魂魄的顾白。
他皱起眉，看了眼雷声响起的方向。
因为连祈的气息暴动，所以他最先察觉的便是连祈的气息。
“呵，没想到几日不见，竟然叫他找到了飞升的法子。”
“连祈，你的绝情道竟然没破，我当真看错了你。”
顾白恶狠狠地瞪了眼两个几近透明的魂魄，最终选择去观看连祈渡雷劫。
“轰隆——”
许是天道知道顾苒的意图，所以这次的雷劫来的又快又凶。
当顾白赶到时，第一道雷劫正朝顾苒劈下。
雪白的闪电照亮了雷暴中心的那个白色身影。
也叫顾白的心狠狠一抽。
是她，是她在渡飞升雷劫？！
顾白堪堪停在雷劫范围之外，生怕惊扰了顾苒。
但叫他没有意料到的是，仅第一道雷劫，顾苒就无力抵御。
她将手中赤红色的藤剑偏移了一分，任凭雷电劈在自己的身上。
磅礴的电光在顾苒的身上游走，差点将她的身体撕裂。
“唔——”
在连祈和顾白的注视下，顾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染在她的白裙子上，格外扎眼。
“不，顾苒，你快出来！不要，你的实力还不足以渡雷劫！这样下去，你会魂飞魄散的！”
顾白遥遥望着顾苒，他不敢贸然走进雷劫中，只能站在原地朝顾苒不停呼喊。
而连祈却站在另一处，连呼喊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。
此时此刻，他终是知道了情爱是什么滋味。
和师兄说的一无二致，情爱是极痛苦又难熬的。
似是听到了顾白的呼喊，顾苒转过头，朝他笑了笑：“顾白，你停手吧，你斗不过天道的。”
她以为造成这方世界覆灭的罪魁祸首是顾白，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又劝了他一句。
顾白听罢，连忙点头：“好，我停手，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来，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这个答案混在着雷声，传到了顾苒的耳朵里。
她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痛。
像是真的要魂飞魄散一样。
她看着连祈和顾白悲伤的神情，微笑着缓缓闭上了双眼。
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，她似乎听到了不白的呼喊。
“苒姐姐！你不要不白了吗？！不白还在等你回家！”
她自嘲的笑着，眼睛里出现了瞬间的迷惘。
系统为什么要骗我？
它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？
眼看连祈又开始掐法诀，顾苒匆匆忙忙地从山洞中跑了出去。
饶是有珠子在身上，她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拉扯感从山洞中传来。
顾苒知道，连祈这是又在召唤她的魂魄了。
她一直跑出去很远，才停了下来。
此刻, 她的心情比刚才平静了许多，最起码能够和系统和平交流了。
她在神识中问道：“系统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要全部的真相，你必须一字不漏的告诉我，不然我会告诉连祈，你和我是异世界的存在，让他将我们彻底抹杀。”
顾苒冷着一张脸，威胁系统时，眼睛连眨都没有眨。
她明白系统不想在连祈面前暴露, 一定有目的，用这件事威胁系统，再合适不过。
良久，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电流声。
“呲啦——呲啦——”
与此同时，顾苒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神识中分离了出来。
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，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少年手一扬，身上的学生制服就幻化成了古代装束。
他的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，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见到顾苒，少年先是歉意的一笑，随后说道：“如你所见，我确实骗了你。”
“你的新身体并不是由我创造，而是雷灵派老祖用自己的肋骨和血液所创造。”
“十八年前，雷灵派老祖感觉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，他翻阅古籍，只寻得一个办法。”
“那便是像他这般修炼绝情道之人经历七情六欲，或许可窥得天机，从而飞升，所以……”
少年说到这儿的时候, 停顿了一下，抬头看了顾苒一眼，正要迟疑地继续往下说，顾苒便接过了话头：“所以他创造了我的肉身？我只是他感受七情六欲的一个工具人？”
看着顾苒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容，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，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心：“是的，他创造了你的肉身，并施了一个聚魂的法诀，而那时候你在异世界落水导致灵魂入体……”
“阴差阳错之下，你的灵魂进入了那还是婴儿的肉身之后，随后他将你放在了一处山林，恰好被一对外出游玩的夫妻捡到。”
听到这儿，顾苒的脸上多了几分了然的神情。
有很多不理解的事情，她通通都明白了。
“那对夫妻便是我的父母，是凤临国的皇室，所以四年前，凤临国被屠国之时，他才会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, 所以在门派时, 他才会多次救我，所以在云玑阁他才会将果子让给我，仅仅因为我是他创造出来的工具人……”
“无论他对我多好，都是这个原因……呵，修仙界还真是将无利不往的道理贯彻到底。”
说着，她噙着笑抬头盯向面前的少年，质问道：“那你呢？你又是什么东西？你的目的又是什么？”
直到此刻，顾苒才算真正地明白了杜诗话中的意思。
身处修仙界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，他们的出现都带有目的，他们的话都不能够相信。
包括系统。
漫天的魔气在两人头顶上漂浮，少年打了个响指，两人身周便立马升起一个透明护罩，将周围的魔气隔绝在外。
“我确实不是怜悯系统，而是某位创世大能的法宝，大能陨落之后，我逐渐生出意识。”
“在不知多少年的等待中，我推演出这方世界将会在近一百年内彻底毁灭，而能够拯救这方世界的便是雷灵派老祖连祈。”
“所以我的目的，是让你帮助他顺利飞升，至于你用怜悯值所兑换的修为则是我的能量，丹药之类的则是大能曾经遗留的东西。”
少年一边说，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去瞟顾苒的表情。
见她脸色实在不对劲，便抿着唇，不再继续往下说了。
半晌，顾苒才面无表情地问道：“你先前所说的bug也全都是假的，我见他身上有光，是因为我的肉体是他所创造，你可真是……装的一手好糊涂。”
少年低下头，往地上瞟了一眼，才看向顾苒：“是，为了不暴露，我只能装糊涂。”
“你今日身体上的异样同样和雷灵派老祖有关，你身体灵力滞涩，在他身体上的反应只会更严重。”
他说到这儿顿了顿，才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口吻继续说道：“顾苒，他的绝情道破了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顾苒的神色莫名：“我不知道，我也不想知道。”
刚才的那一刻，她突然觉得少年离自己很远，这一切都离自己很远。
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，是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，没有利用价值就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局外人。
“你们凭什么都来决定我的命运？如果不是你们，或许我现在仍在原来的世界活的好好的，我不想做什么救世主，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！”
顾苒有些崩溃，她没想到原来事实真相竟会是这个模样。
天空上的魔气越来越浓，周围魔物的低吼声也越来越近。
少年没有办法，只能再次打起感情牌:“顾苒，我也没有办法，这方世界不仅仅是我们所在的天启大陆，而是另外包含仙界，神界，现在天启大陆无人能飞升便是崩溃前兆，只有雷灵派老祖才能重新打通通道……”
“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……等你飞升仙界，有了足够多的修为，自然会有劈开空间的能力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便能去哪里。”
“顾苒，算我求你……求你救救这些无辜的人……虽然我骗了你，但还有那么多真心对你的人，你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你面前灰飞烟灭吗？”
少年的眼中带着恳求，他知道顾苒的心肠软，如果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，那自己当初也不会选上她。
她更不会因为救人而落水。
事情也确实不出少年所料。
顾苒盯着远处的黑色雾气，眼神一时没了焦距，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:“好，我认命。”
“你说吧，我要怎么做，才能够让他飞升。”
此时此刻，顾苒只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。
既然成仙后，就可以斩开空间，那她就算做出一些牺牲，也无所谓了。
少年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，他用双手抓住顾苒的肩膀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雷灵派老祖的修炼方法确实是有效的，他只有过了情劫，才能够突破绝情道的屏障，成功飞升。”
“你就是他成功飞升的关键，只要你在他的面前彻底魂飞魄散，让他彻底死心，他自然会迎来飞升雷劫。”
说这些时，少年的脸色严肃又认真。
但顾苒却有些怀疑他又在信口胡诌，自己怎么会是那人的情劫，他还真是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。
不过顾苒并没有提出质疑，现在的她只管照做就可以，不用也不愿理会后果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顾苒点了点头，随后说道：“对了，既然我复活并没有耗费你的能量，那你私吞我的那些怜悯值也该还给我了吧。”
“你将那些怜悯值全都转化为修为，我会当着他的面渡劫，继而魂飞魄散。”
她这样说也是想更快地提升自己的修为，更快地飞升仙界。
少年对她的这个办法表示认同，一挥手，便将怜悯值转换为修为，尽数传送给了顾苒。
她身上顿时闪过无数光芒，修为停在了渡劫巅峰。
紧接着，两人身周的透明屏障刹那间破碎。
顾苒则将自己手中的珠子收了起来。
一股极大的拉扯力，瞬间包裹了顾苒的身体。
少年看着她，本想说些什么，但他抿着嘴，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。
很快，顾苒就自山洞中醒了过来。
她睁开眼，连祈就坐在她的身旁，见她醒来，颓唐的脸色才终于缓和。
他的右手还覆在顾苒的手背上，见她看过来，不仅没有放开，反而握得更紧了。
他努力收起身旁混乱的冰灵气，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顾苒，似乎有话要说。
看到这副模样的连祈，顾苒的心当即咯噔一下，她从未见过他有这么多的情绪显现在脸上。
慌张，小心翼翼，懊恼……
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连祈的脸上交替呈现，现在的他哪里还像名门老祖，分明是一个爱而不得的苦命人。
顾苒怔愣了一瞬，随即反应过来，猛地从连祈的手心里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出来。
在这一刻，她就像是个生人勿近的大冰块，说出的话足够伤人心：“连祈，你做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给谁看，我的痛苦全都是拜你所赐。”
“呵，别以为你一次次地复活我，就会得到我的感激，你这样做，只会让我更加恨你，你就应该让我死在四年前的那个晚上，和我的父母死在一处，而不是做一个傀儡，做一个工具。”
“你这副受伤而深情的模样，还真是让人恶心。”
顾苒瞪着连祈，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，就冲出了山洞。
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气极其不稳定，每走一步，体内就如同刀割一般疼痛。
泥菩萨过江，自身都难保了，他还非要救我做什么……
走到洞口处，看着黑压压的天空，顾苒又想起了少年刚才说的话。
她知道连祈的痛楚，会比自己严重数百倍。
说到底，自己是让连祈飞升的工具，而连祈又何尝不是此方天道的工具呢？
他飞升的意义，也只是打通飞升通道，拯救这方世界。
听到身后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，顾苒才将自己混乱的思维团成一团，全都丢去了脑后。
她回头冷漠地看了连祈一眼，随后说道：“连祈，看来我才是近百年来飞升的第一人。”
她冷笑着，不等连祈上前阻止，便拿出赤红色的藤剑飞上半空中，指向了天空。
黑色的魔气中，立马有云层还是聚集。
闪电和雷声传遍了整个天启大陆。
也吸引了正持剑疯狂砍杀李秋月和许鹿魂魄的顾白。
他皱起眉，看了眼雷声响起的方向。
因为连祈的气息暴动，所以他最先察觉的便是连祈的气息。
“呵，没想到几日不见，竟然叫他找到了飞升的法子。”
“连祈，你的绝情道竟然没破，我当真看错了你。”
顾白恶狠狠地瞪了眼两个几近透明的魂魄，最终选择去观看连祈渡雷劫。
“轰隆——”
许是天道知道顾苒的意图，所以这次的雷劫来的又快又凶。
当顾白赶到时，第一道雷劫正朝顾苒劈下。
雪白的闪电照亮了雷暴中心的那个白色身影。
也叫顾白的心狠狠一抽。
是她，是她在渡飞升雷劫？！
顾白堪堪停在雷劫范围之外，生怕惊扰了顾苒。
但叫他没有意料到的是，仅第一道雷劫，顾苒就无力抵御。
她将手中赤红色的藤剑偏移了一分，任凭雷电劈在自己的身上。
磅礴的电光在顾苒的身上游走，差点将她的身体撕裂。
“唔——”
在连祈和顾白的注视下，顾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染在她的白裙子上，格外扎眼。
“不，顾苒，你快出来！不要，你的实力还不足以渡雷劫！这样下去，你会魂飞魄散的！”
顾白遥遥望着顾苒，他不敢贸然走进雷劫中，只能站在原地朝顾苒不停呼喊。
而连祈却站在另一处，连呼喊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。
此时此刻，他终是知道了情爱是什么滋味。
和师兄说的一无二致，情爱是极痛苦又难熬的。
似是听到了顾白的呼喊，顾苒转过头，朝他笑了笑：“顾白，你停手吧，你斗不过天道的。”
她以为造成这方世界覆灭的罪魁祸首是顾白，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又劝了他一句。
顾白听罢，连忙点头：“好，我停手，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来，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这个答案混在着雷声，传到了顾苒的耳朵里。
她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痛。
像是真的要魂飞魄散一样。
她看着连祈和顾白悲伤的神情，微笑着缓缓闭上了双眼。
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，她似乎听到了不白的呼喊。
“苒姐姐！你不要不白了吗？！不白还在等你回家！”